俺答封贡

俺答是蒙古鞑靼部右翼土默特万户首领,明世宗嘉靖二十二年(1542),独掌蒙古诸部大权,势力日渐强大。从此,对明朝抄掠不定。嘉靖二十九年(1550)六月,俺答率军犯大同,总兵张达和副总兵林椿战死。因贿赂严嵩子严世蕃而任为宣府、大同总兵的仇鸾,惶恐无策,便重贿俺答,要求他勿犯大同,移寇他塞。八月,俺答移兵东去,由蓟镇入犯,长驱到通州(今北京通县),直抵北京城下,大肆抄掠居民,焚烧庐居。世宗惊慌失措,准备用皮币珠玉去向俺答乞和,任凭俺答在北京城外掳掠。直到俺答抄掠已足,才退兵西去。此后,俺达数犯大同、辽阳、宁夏等地,边境告急,京师戒严。穆宗隆庆初年以后,随着明朝改革活动的开展,边防日益加强,俺答的几次入犯,都遇到强有力的抵抗,损伤颇多。连年的战争,对双方都有不利。当时的宣府、大同、山西总督王崇古分析这时的形势认为:俺答的势力已没过去强盛,相反,明军的力量有所加强,俺答部在明军的反击下,损兵折将,仅“陕西四镇,五年之间斩获虏首通计三千有余”;另外,蒙古部落因天灾人祸,人畜死亡严重,如隆庆元年(1567),老把都、土蛮犯蓟东,在棒椎岩“千骑一时落岩尽死;”而蒙古“游骑不时近边,扰我耕牧,大举每岁窥逞,劳我慎防,在我亦无时解备”;这样“华夷交困,兵连祸结”(《明经世文编》卷31王崇古《确议封贡事宜疏》)。因此,双方都有和平共处的愿望。隆庆四年(1570)十月,俺答孙把汉那吉率妻子等十余人奔明。把汉那吉是俺答第三子铁背台吉的儿子,自幼丧父,由俺达妻抚养成人。长大后,娶大成比吉为妻,后又娶我儿都司之女,号三娘子,是俺答的外孙女。俺答见她貌美,夺为已妻。把汉那吉愤恨,遂降明。大同巡抚方逢时受其降,并报告总督王崇古。王崇古设想以交还把汉那吉为条件,让俺答交出赵全等。赵全,原是山西人,嘉靖年间叛明降俺答,后又有百户张彦文等往从,聚众数万人。他们尊俺答为帝,经常诱导俺答进犯明朝。王崇古与方逢时共同上疏,认为:“若俺答临边索取,则因与为市,责令缚送板升诸逆(指赵全等),还被掠人口,然后以礼遣归,策之上也”(《明史·王崇古传》)。这个意见经廷议被获准。遂诏授把汉那吉为指挥使,赐绯衣一袭。俺答妻恐明朝杀掉她的孙子,日夜责备俺答。俺答悔,遂索要把汉那吉。王崇古派百户鲍崇德告诉他把汉那吉的现状,要他缚送赵全等。俺答派人到明探听情况,得知把汉那吉获厚待,大喜,对鲍崇德说:“我不为乱,乱由(赵)全等。今吾孙降汉,是天遣之合也。天子幸封我为王,永长北方,诸部孰敢为患!即不幸死,我孙当袭封,彼受朝廷厚恩,岂敢负邪!”(同上)遣使与崇德赴明,并请互市。其它蒙古诸部势力小,受俺答控制,又急需明朝财物,故纷纷仿效,降附明朝。
隆庆四年(1570)十二月,赵全等被解到明朝,把汉那吉则遣返蒙古。隆庆五年(1571)二月,王崇古上《确议封贡事宜疏》,提出具体处理封贡、互市事宜的八条建议,即:①“锡封号官职,以臣服夷酋”;②“定贡额,以均赏赉”;③“议贡期贡道,以便防范”;④“立互市,以利华夷”;⑤“议抚赏之费,以求可继”;⑥“议归降,以杜启衅”;⑦“审经权,以严边备”;⑧“戒狡饰,以训将略”(《明经世文编》卷317)。穆宗同意了这些意见。俺答被封为顺义王,其余蒙古诸首领,也被封给都督同知、指挥同知、指挥佥事、正千户、副千户、百户等职。史称“俺答封贡”。明政府又根据王崇古的建议,在张家口、大同等地陆续开设马市十三处,定期互市。仅秋市,明政府就得马五百余匹。民间又有月市、民市。通过这些互市,蒙古族人民以畜牧、皮毛等物换取内地的铁锅、布帛、粮食、茶叶和农具等生活用品。从此,俺答约束诸部不使入犯明边境。神宗万历十年(1582)俺答死,其子黄台吉袭封顺义王。万历十四年(1586),黄台吉死,其子撦力克袭封。但实权掌握在俺答妻三娘子手中,在她主持政务的三十年里,与明修好,万历十五年(1587)被封为“忠顺夫人”。从“俺答封贡”到三娘子掌权的数十年间,北方蒙古诸部一直服从明政府领导,间有武装冲突,但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基本上保持和平互市关系。明王朝自建国以来,就受蒙古族的骚扰,一直延续二百多年。这不仅给北方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严重的损害,对明王朝也是极大的威胁。“俺答封贡”,解除了明朝北方的祸患。史称:“东起延永,西抵嘉峪七镇,数千里军民乐业,不用兵革,岁省费什七”(《明史·王崇古传》)。明朝北方边境的安定和大量军费的节省,对万历时期社会经济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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