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籍名著《素问玄机原病式》的年代、作者和内容精讲

《素问玄机原病式》是综合性中医学著作。金刘完素著。约成书于1152年前后,初刊于1186年。《元史·艺文志》最早著录。现存主要版本有明宣德六年(1431) 刻本; 嘉靖元年 (1522) 刻本; 嘉靖十四年(1535)刻本; 明万历二十九年 (1601) 王肯堂辑,吴勉学校《古今医统正脉全书》本;清《四库全书》本等。日本国尚有宽永六年 (1629) 梅寺刻本; 延宝五年(1677)聚文堂本;元禄三年 (1690)秋田屋五郎兵卫刻本。长期通行的是《古今医统正脉全书》本。1956年人民卫生出版社据此影印出版,1983年改为铭印本;江苏科技出版社1985年据医统本点校出版,收入《中医古籍小丛书》 中。
刘完素 (约1120-1200),字守真,号通玄处士、宗真子,金代河间(今河北河间县)人,后人尊称刘河间,为金元四大医家之首,是中医火热病机学说的倡导者。因母病失治,立志学医,终生致力于对《素问》的研究,主要著作及其学术思想,均发挥 《素问》要旨。《自序》曾谓 “朝勤夕思,手不释卷,三十五年间,废寝忘食,参详其理,至于意义深远,研精覃思,期于必通。”一生云游四方,躬勤实践,济世扶弱,活人甚众,以神医名扬一时。《河间府志》比之为扁鹊再世。作为民间医生,他深知百姓疾苦,用药量简价廉,著书通俗易懂,杨威称其书“在农夫、工贩、缁衣、黄冠、儒宗,人人家置一本可也”(《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序》)。著作十余种,主要发挥 《素问》原旨,阐述《伤寒论》精要,其中多有门人弟子所撰集者。发挥《素问》的代表作即 《素问玄机原病式》,另有 《素问宣明论方》、《素问要旨论》、《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素问药注》,分别对 《素问》病机、运气学说、方证进行了阐发。论《伤寒论》之作,有 《伤寒直格》、《伤寒标本心法类萃》。此外,尚撰 《三消论》、《医方精要》、《治病心印》、《保童秘要》 等。
《素问玄机原病式》 1卷,约3万字。前有作者“序”、“例”,正文分 “五运主病”、“六气为病”两大部分。主要取自于《素问·至真要大论》中有关病机的论述(即“病机十九条”),将原文176字整理归纳为五运主病和六气为病共11条,计277字,并以此为纲,逐条阐发,反复辨论,申明机理,提出治则。
在《内经》病机十九条和五运六气学说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火热论”是刘完素学术思想的主导,其全部医疗实践和诸多理论建树,都与火热论密切相关。本书的主要学术观点有: 1、发挥 《素问》火热病机,阐述火热致病的广泛性。“病机十九条”中,属于火的5条,属于热的4条,属五脏的各1条,属于寒、湿、风及上下的各一条,共概括了36个病证,火热病证在病机十九条中所占的比重,相当于其他一切病证的总和。而刘氏更在本书中扩大到属热的34种,属火的23种,计57种。此外还把属肺或属上的喘,属脾的腹胀、呕吐,属心的疮疡等,一并归于火热。在本书的“六气为病”中,热类、火类两篇占了全文的十分之八九。2、六气皆能化火论。六气之间存在着同化和兼化的关系,风、湿、燥、寒诸气在病理变化过程中,均能化火生热,而火热又往往是产生风湿燥寒的原因。“六气皆从火化”是后人对河间学术思想的概括,也是其“火热论”的主要组成部分。其论火热与另外四气的关系,并非机械简单的认为火热派生其余四气,或四气必然化成火热,而是根据机体的具体条件,以及六气的盛衰,谨守病机,灵活辨析。3、五志过极皆为热说。因情志活动过度而影响脏腑气血,即所谓“五志过极”。谓“五脏之志者,怒、喜、悲、思、恐也(悲一作忧)。若五志过度则劳,劳则伤本脏,凡五志所伤皆热也”。诸如心火甚则多喜而为癫,肝火甚则多怒而为狂等,皆有重要论述。这种“内伤火热”理论,对后世影响很大。4、增补燥病病机。病机十九条唯燥气缺如,本书根据燥气的特点及王冰对《内经》的注解,结合临床,增补“诸涩枯涸,干劲皴揭,皆属于燥”一条。5、对运气学说深有研究。主张为解决医疗上的实际问题而研究五运六气,反对机械地运气主病,批判了人体发病完全受五运六气支配的观点。
完素之学于医疗实践有一定指导意义。其在世时即负盛名,服膺者遍及南北。治其学者代有传人,“火热论”竟风靡一时,逐渐形成以他为代表的“寒凉派”,或称“河间学派”。所授弟子,见于著录者有穆子昭、董系、马宗素、荆山浮屠等人。荆山浮屠一传罗知悌,再传朱震亨。朱氏禀承其“内伤火热”理论,在内伤发病中独有发挥,大倡“相火论”,创“滋阴学派”。河间私淑弟子则有张从正,葛雍、镏洪等,其中张从正是私淑河间最有成就者。他治完素之学,不守绳墨,独出心裁,变“寒凉”为“攻卜”,另树 一帜。刘完素、张从正、朱震亨三人和李杲一起,并称“金元四大医家”。刘完素及其门人对火热病理、法、方、药的论述,亦为温热学派的先导,是温热学说的奠基人。
刘完素开金元时代学术争鸣之先河,促进了当时医学的发展并对几个重要学术流派的形成产生巨大影响。由于学术见解不同,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传忠录》中甚加评论,李中梓也颇有微辞。对此,《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论谓:“完素生于北地,其人禀赋多强,兼以饮食醇,久而蕴热,与南方风土原殊;又完素生于金时,人情淳朴,习于勤苦,大抵充实刚劲,亦异乎南方之肥弱,故其持论多以寒凉之剂,攻其有余,皆能应手奏功。其作是书亦因地、因时各明一义,补前人所未及耳。医者拘泥成法,不察虚实,概以攻伐戕生气,譬诸检谱角抵宜其致败,其过实不在谱也。”可谓持平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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