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诗词精品之《郭明府作西斋于颖尾请予赋诗》鉴赏

黄庭坚

食贫自以官为业,闻说西斋意凛然。万卷藏书宜子弟,十年种木长风烟。未尝终日不思颖,想见先生多好贤。安得雍容一尊酒,女郎台下水如天。熙宁四年(1071)作者初为官任叶县(今属河南)尉时,因颖口(今属安徽颖上县)友人书斋落成求诗而作诗二首,此其一。诗人未到西斋,故全从想象著笔,这从“闻说”、“想见”、“安得”可以会意。
首联以自己为官,陪起对郭建西斋隐居读书的敬意。食贫而以官为业的话头,使人联想到陶渊明所谓“生生所资,未见其术,亲多劝余为长吏,脱然有怀”、“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包含有许多无奈和自非的意思。次联赞美西斋落成,包含作者的理想和祝愿,是全诗警策。巴金曾对“家”和“长宜子弟”的祖训非常反感,说“财富并不长宜子弟,如果不给他以生活的本领”,而“藏书宜子弟”却没有什么不对,可以说正是强调给子弟以生活本领。对句写“种木长风烟”,指绿化居室环境。两句又暗用《管子·权修》“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寓议论于描写之中,只因增了“长风烟”三字,就多了环保的意思。
三联写对郭的倾慕之情。“未尝不思颖”中垫“终日”二字,表现朝思暮想,更见殷切之意。“先生好贤”中加一“多”,更强调对方乐善之意。末联因郭求诗而生相聚之想,即老杜“何日一樽酒,重与细论文”意。女郎台故址在今安微省阜阳县,相传古时有胡女嫁给鲁哀侯做夫人,哀侯为她筑了这座台。“女郎台下水如天”想得身临其境,逸兴遄飞。诗有名言,且以“闻说”、“想见”、“安得”等字勾勒,诗意连贯而下,如行云流水,舒卷自如,可谓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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