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梁启超楷书对联》鉴赏

梁启超 (1873—1929) ,字卓如,一字任甫,人称任公。号饮冰子,或署饮冰室主人,别署中国之新民。广东新会人。以“康梁变法”闻名于世。文、史、哲等著作等身,有《饮冰室合集》。
1891年梁启超拜南海康有为为师,习经世致用之学,时逾数载,思想为之一变。就中国近代书学史说,康极力提倡碑学且卓有造诣,其书学论著《广艺舟双楫》,在晚清碑学的中兴时期,给碑学作了一个系统完整的总结和发挥。梁启超明显受到了康的“尊碑抑帖”理论的影响,其书宗北魏《张猛龙碑》、隋《龙藏寺碑》,又取唐楷和汉隶笔意融入魏碑,故刚柔相济,笔法雄浑,形成了劲健、俊雅的个人风格,
《广艺舟双楫》在概括清代书法发展过程时说:“国朝书法凡有四变; 康雍之世,专仿香光(董其昌),乾隆之代, 竞讲子昂 (赵孟��) , 率更(欧阳询)盛于嘉道之间,北碑萌芽于咸同之际。”这段话对于理解梁启超书风的流变不无帮助。少年时代的梁启超,把遒劲端严的欧楷作为书法入门的必修课 因而,深厚的欧楷基础在梁启超的晚期作品中还明显地表露出来。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幅楷书对联同样如此,欧底魏面是留给读者的第一印象。结字以魏碑中扁方的体势为基础,再参以欧体楷法。在用笔上,不拘一格,或方或圆,不方不圆,亦方亦圆。通常是横、竖画落笔方利而收笔圆润,故虽露锋入纸,而不峭利; 回锋作结,而不痴钝,如“下”、“西”、“上”等字。而撇、捺、点的处理均取法于《张猛龙》,如“冷”、“渡”、“苍”等字。
尤其突出的是用笔的方圆兼施,融为一体,使作品具有了更深一层的艺术魅力——刚柔相济,刚健而古雅的内涵。梁启超特别讲究骨力内含和书卷之气,避免常人写北碑时出现的霸气和野气。为此,梁启超在结字中不时地参合一些隶意,如“月”、“魂”字的钩。
章法的疏朗有致,题款的参差错落,是该作品的又一特点。从落款可知作品写于1927年,时梁启超55岁,已值晚年,可谓人书俱老。作品透露出的安详、静穆、疏朗、古雅的情态神韵,都表明梁启超既继承古法,又试图冲破陈陈相因的桎梏而另辟新径的意图,这就使作品具有一种超越时代的深沉含蓄的渗透力。

梁启超无意作书家,写出的书法却精妙绝俗。他之所以与俗书无缘,和他的“学富”和“品高”密切相关。欣赏梁启超的书法,我们必须注意这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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