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罗振玉集甲骨文联》鉴赏

罗振玉(1866—1940) ,初名振钰,字叔宝,又字式如,后改今名,字叔蕴、叔言,号雪堂、贞松,又称永丰乡人、仇亭老民。祖籍浙江上虞,生于江苏淮安。辛亥革命后逃亡日本,后积极参加与建立伪满州国的汉奸活动。勤于治学,著述甚多,对我国学术界贡献很大。学者董作宾为罗氏撰传,概述其业绩为: 内阁大库史料之保存,殷虚契文之考订、传播,敦煌文卷之整理,汉晋木简之研究及古明器研究之倡导等五项。于农学也甚多贡献,其业绩可与上述五项相埒。

罗氏书法师法甚广,早年渊源欧、颜,并兼习大、小篆,功底至深; 中年后,窥见殷虚契文,由是书风为之一变。冯涛所撰《罗振玉与甲骨文》以为,在我国目前所能见到的甲骨书作中,罗氏是书写契文的创始人。其手书《集殷虚文字楹帖》,所收凡40余联,蔚为大观,在书苑中颇具影响,对人们进而了解契文,赏析其风貌,揣摩其书写观范,不无裨益。所书契文,多端庄凝重、醇厚古劲,尤妙于疏密错综而自成体势,一如信手为之。这幅“九有无人驱虎兕,万方今日竞龙蛇”一联,可谓罗氏得意之作。结体多修长之势,仅“日”字稍扁; 字体工稳,“九”、“兕”、“龙”、“蛇”诸字略呈欹侧,穿插其中,既端稳,又灵动; 字势多变,或收或放,皆因点画多寡,随字而异。如“驱”、“虎”、“万” 三字,则促其中宫,收缩而紧密;“九”、“有”、“今”、“日”等字,则多作伸展舒张之态。用笔较为规整,转处多为圆笔,而不乏方圆兼备之感。这说明罗氏开始以甲骨文入书,尚多用小篆笔法。其曲笔如“驱”字左旁下部,“虎”字尾钩,“龙”字下端,颇富弹性,似有伸缩曲张之意; 直笔则峻利明快,不失契文实境,如“今”、“驾”、“方”等字。此联行款自然,气息贯注,字距大抵均匀,甚为疏朗。上联“九有无人”四字,点画甚少,字距相应紧缩;反之其下三字间距拉大,以求视觉上的平衡,方可显得从容而不窘迫。其中“驱”字位置尤为关键,此字落笔如不稍作上挪,“人”、“驱”之间就将脱节,上才气息势必因之不贯。所有这些,都体现了罗氏创作时的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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