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张瑞图邓公骢马行》鉴赏

张瑞图 (?—1644) ,字无画,号长公、二水、果亭山人、白毫庵道者。福建晋江人。明万历三十五年(1607) 探花,天启七年(1627) 晋户部尚书、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左柱国吏部尚书等职,为魏忠贤所赏识,故其柄政多迎合忠贤。崇祯元年(1628)为忠贤撰生祠碑,士林耻之。后坐徙,赎为民。
明代初、中期书法,一方面继承二王余波,但趋向甜美圆润,即如二宋(宋克、宋广) 、二沈(沈度、沈粲) 及祝枝山、文征明等书风也大同小异。另方面科举取仕的流弊,驱使大批知识分子力求书法工整圆匀,法度、规范之讲究,比唐宋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工整化、程式化的结果,便是“台阁体”的出现。然张瑞图与他们迥然不同。 虽据梁��《评书帖》云,张行草书初学孙过庭《书谱》,后学东坡草书《醉翁亭》,但结体奇崛,线条劲利,骨格清奇,形成了鲜明个性,于“二王”之外,独辟蹊径,傲然挺立于明代书坛。

《邓公骢马行》为张瑞图成熟之作,书体行草,落笔多侧锋,收笔多露锋,运笔迅疾,顿挫明显,线条盘旋曲折,跳荡激越,有强烈的节奏感。转折处笔锋翻折迅速,呈锐角状,多三角交叉形状。结体取横势,紧密中有宽松,或则上松下紧,或则左宽右紧,排列上参差错落,欹正相间,线条忽粗忽细,仪态万千,内涵丰富,笔势动荡,真所谓“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字距紧密,而行间拉大,因其牵连映带,连绵贯串,加以字形忽大忽小,对比强烈,似信手为之,使布局更有奇趣,极富个性。观其另一佳作《醉翁亭记》,疏密跌宕,恍如山涧清流,忽徐忽疾,时而潺缓徐行,时而奔腾倾泻。又如千里良驹,或则翻山越岭,或则放蹄奔腾,势不可当,令人神往。张瑞图行、草似蓬头粗服,不事修饰,然不失法度;在流畅、连贯中,流露出章草意味,增添了淡雅古拙、凝重含蓄的趣味。
张瑞图楷书,特别是小字,亦属不凡。点画、结体劲健异常,然举手投足,似漫不经心,古朴稚拙,散旷淡雅,极富天趣,但他十分注重笔画之间,字字之间的呼应与协调,以行为正,静中见动,所以没有当时楷书过于端正匀净,圆润光滑,而失之板滞,千篇一律的弊病。
《评书帖》又云,“明季书学竞尚柔媚”,而张瑞图“矫积习,独标气骨,虽未入神,自是不朽。”评价比较客观。张瑞图对明末书家黄道周、王铎、傅山等有较大影响。对力矫当时甜媚温润、匀净圆熟的书风起了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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