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王宠小楷刺客列传》鉴赏

杨守敬在《学书迩言》中说:“明之中叶,皆独自树藩篱,独标真谛,又若王宠之学钟繇,祝枝山之学怀素,皆有独至。”王宠的小楷确是师古而不泥古,极富有独创性。他初学钟繇,后来博采王献之、虞世南和文征明诸名家,自辟蹊径,以其圆润的用笔和疏宕的结构,成功地形成了秀雅空灵、神韵超逸的小楷风格,成为文征明之后小楷成就最高的一位书家。但在当时并不是所有人对王宠的创新都能接受。如冯班在《钝吟书要》中即进行了批评。他认为“学古人书,不可失其本趣。如近世王履吉书,行草学孙过庭,全失过庭意,正书学虞,全不得虞法。”冯班把学习古人书不失其本趣,作为衡量和品评书家的标准,这是一种保守的和片面的观点,而王宠的可贵处正是在于“入而能化”,能倾注自己的追求。
这幅《刺客列传》是王宠33岁时的作品。用笔精妙而又姿尽骨全,表现了安详洒脱的个性和隽迈超人的才华,给人以静、逸、雅的感受。

作品以凝重浑厚的笔致,圆润的转折、笔笔不露锋颖的点画,在大家面前展现出一片静谧的世界。同时也展示了作者创作时虚静的心态,是那样专心致志。然而作品所表现的“静”的真正意义並不在这里,而是书写者处在完全沉浸于艺术创作时所显示的生命力的最大解放,在大静中显示大动。如左撇画都写得极短,似乎点到即止,欲纵即擒; 然而含而不发形成的潜在势能,使结构充满生气。又如趯画的勾,欲出即收,意到笔止,似勾非勾,似有非有,然而却象春天的嫩芽的萌动,在抽发滋生,亦充满了潜势。
“逸”,是王宠小楷所追求的一个境界。这种境界主要表现在空灵疏宕的结体,以及舒展放逸的捺画。他的撇笔都短,点画较小,横画很细,而且点画之间脱离,不相接搭,使点画之间产生大量空白,形成结构的疏朗。这样也使氤氲迷离的空间,游入字内,泛出字外,造成一种空灵放逸的意趣。他的捺画很有特色,主要得钟繇《宣示表》遗意,带有一定隶书笔意,显得崛强肥重,而起笔处又学文征明,起笔轻而略带弧曲,使姿态婀娜,十分别致。
总的来看,由于他用笔含蓄,意态安详,结构婉丽,格调高雅,在作品中流露出一种温文尔雅的文人气息。但也有嫩、弱的缺憾,以致他的小楷在放逸之中不够开张,秀雅之中缺少强劲,疏宕之中还有点松懈,有美中不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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