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贺知章草书孝经》鉴赏

贺知章(659—744),字季真,一字维摩,号石窗,晚号四明狂客。会稽永兴 (今浙江萧山)人。性旷夷,善谈说。证圣元年(695)擢进士第,开元中官至秘书监,故史称贺秘监,简称贺监。因排行第八,密友或呼为贺八。
贺知章人品与诗品、书品俱佳。其书以清新、真率、俊逸、精绝而为人乐道,可惜创作多而流传少,相传楷书《龙瑞宫记》石刻与草书《孝经》墨迹是他仅有的传世之作。其楷书笔力遒健,结体奇拙天成,雅有六朝遗趣。其草书兴涵云海,自然怪逸,尤见真率。窦臮兄弟对贺监草书推崇备至,有谓“忽有好处,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能到也”,刘禹锡尝喻为皇象、徐陵之辈,感叹“恨不同时”; 卢象则美之为王献之。若取《孝经》 “……不敢毁伤,孝之始也……”一段看,确具魏晋风流。其运笔,提按顿挫,轻重疾徐,富有变化。瘦笔字如“世”、“以”、“离”,肥笔字如“母”、“教”、“夫”,在一行中参差错落,相得益彰,在形式上呈现一种节奏美。乍粗乍细,在一字中也不定形为笔,如“终也”的“也”字,以细笔为主,一钩特重;“扬”字通体偏重,而牵丝特细。这种肥瘦轻重之笔在一字一行一篇中虚实参用,其笔法就呈现出一种有法而不拘于法的美妙旋律。再加上起收肯定洁净,行运洒脱无碍,瘦不露骨,肥不涨墨,转折精到,驻发含蕴,故能收畅而不露、清而不薄之功。结构工稳、秀丽,无拘谨造作之态。结体匀整,但气势自然流驻,并无机械整饬之弊。更突出的是,在组字成行时,因讲究外形方、扁、长和位置正、侧、斜的变化组合,如“毁伤,孝之始也……”一行,就产生了精采的交响乐感。应该说,贺监草书由于在娴熟挥洒之际,确有一种收收放放的情感在自然流溢,故其笔势于断续中变化迭出不火暴,字逸而不媚弱,自具高意远韵。但以《宣和书谱》所谓“行草相间,时及于怪逸”的评语来比照,似尚未臻于穷极奇妙、酣醉淋漓的程度,也许,因内容是《孝经》,书时存恭敬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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