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名作《孙秋生造像记》鉴赏

此题记全称为《孙秋生、刘起祖二百人等造像记》,北魏景明三年(502)刻造,石高104厘米,宽49厘米,呈为方形。题记按内容分刻成两截: 上截为题记,下截为题名。楷书15行,行38至39字,署名孟广达文,萧显庆书。在龙门石刻题记中,有署名的仅有两块,本题记便是其中之一。
《孙秋生》与《杨大眼》、《魏灵藏》、《始平公》合称“龙门四品”,以其典型的北魏书法,成为龙门造像题记中的书法代表作之一。龙门造像题记多以方笔为极则,同时代的云峰石刻则以圆笔为极致,而陕南栈道的摩崖刻石《石门铭》则方圆兼备。同是北魏书法,同是刻石,这种区别说明书风带有一定的区域性,并与该区域石工的镌刻方法有关。龙门题记方峻雄奇的书风,即与刻工在镌刻时的再创作有关。如笔端上下两个尖的锐角,显然是刻工在笔端的端面加刻一刀所致。这样,笔道端面平整,镌刻又爽利快捷,而且点画如狮子蹲地,显露出雄强的骨气。这正好表现了北方人的那种粗犷豪放的性格。因此,用笔方饬不仅是一种时代风格,同时也是刻工在实践中形成的一种自觉追求,在镌刻中作了一些夸张。所以,龙门造像题记的书法实质上是书写者与镌刻者共同创作的艺术品。刻工並不像有的碑版那样完全按书迹精刻,这在北魏碑刻中是普遍存在的现象,因而显得刻味多,书意少。临写时就要注意写出书意,避免板滞造作之病。
此品存字约一千左右,是《龙门二十品》中存字最多的一品。其题额有“邑子像”三字,笔画坚实有力,与《杨大眼》的“邑子像”如出一人之手。魏晋时期佛教盛行,世俗教徒组成了许多佛教团体,泛称为“义邑”,为首的称“邑主”。凡是义邑出钱造的佛像,即称之为“邑子像”本品题记中的“唯那”便是义邑中干事的称谓。

此品书法主要有以下特点:一、具有北碑方峻雄强的典型特征,用笔方饬,梭角分明,点画洗练爽朗,犹如大将披挂,戈戟森严,气势逼人。二、用笔精美,结构趋于规范,与《郑长猷》、《马振拜》等题记相比较就更明显。例如点画已形成一种较为稳定的形态,而且在整饬的线条之中已有起伏变化,增加了线条的厚度与动感,显露了潜在的生命力。三、点画沉着劲健,尤其下截的题名更显得拙厚可爱。例如“刘”、“洪”、“德”、“昙”等字,拙厚中富有姿态,仍觉生气勃勃。这种自然变化之妙,每每令人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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