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的被焚

著名中篇小说《月牙儿》,是老舍珍爱的作品之一。它的主要内容是毁于“一·二八”战火的长篇小说手稿《大明湖》的精华部分。
1924年,老舍告别故乡北平前往英国教学,1930年春回国。同年7月,他接受齐鲁大学的聘书到该校任国学研究所主任兼文学院教授。齐鲁大学四年著书、执教的生活,记下了老舍的事业与欢乐,也记下他深深的悲苦与永生的遗憾。
老舍在齐大的日子里,整天忙于讲课、写教案,还负责《齐大月刊》的工作。稍有空闲,他就从事写作或翻译。当时,日本帝国主义步步进逼中国,社会动荡不安,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向富有民族正义感的老舍,无法抑制满腔怒火,决定以日本帝国主义在济南挑起的“五三”惨案为背景,写一部反映现实,控诉侵略者罪行的作品,这就是长篇小说《大明湖》。据老舍自己说:“《大明湖》里没有一句幽默的话,因为想着‘五三。”作品写成后,寄往《小说月报》,不想,还未和读者见面的《大明湖》,在淞沪战争中被焚。据说,读过这部小说的只有山东的张维华与上海的徐调孚。
后来,老舍在《大明湖》的基础上,提炼加工,写成《月牙儿》。小说以月牙儿为文眼,贯穿始终,语言精炼明快,韵味十足,达到情景交融的艺术效果。伴随着散文式的优秀格调,小说以第一人称的自述口吻展开情节,剥笋般地揭示出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向读者展现出一幕悲凉的社会画面。透过那“带着寒气”的月牙儿,我们仿佛看到了老舍在《大明湖》中所力图展现的母女两代人血泪斑驳的人生悲剧,和纯熟高超的技法。可惜的是,这种艺术的享受只能从《月牙儿》的字里行间细细体味了。
一场战火烧毁的何止是小说《大明湖》本身?更为重要的是,它无情地吞噬了作家的血汗与心力!据此,我们就不难理解人们为什么要对书稿被焚烧的老舍寄予惋惜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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