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普天乐·咏世 鉴赏、赏析和解读

张鸣善

咏世

洛阳花,梁园月,好花须买,皓月须赊^①。花倚栏干看烂熳开,月曾把酒问团圆夜。月有盈亏花有开谢,想人生最苦离别。花谢了三春近也^②,月缺了中秋到也,人去了何日来也?
【注释】①赊:买。②三春:孟春、仲春、季春,即指春天。
【鉴赏】这首小令,从字面看似是吟花弄月之作,实则是借花之开谢、月之圆缺的自然现象而抒发人生悲欢离合的感慨。
花是好花,月是好月。“洛阳花”,即洛阳牡丹花,为天下花之最美者。欧阳修《洛阳牡丹花》称洛阳牡丹花为天下第一。“梁园月”亦为天下月之最美者。梁园为西汉梁孝王招募文人雅士歌咏弹唱之地,司马相如、枚乘等大辞赋家都曾被延至园中饮酒赏月。“梁园虽好,终非故乡。”正是因此,“梁园”才成为历代文人雅士所艳羡之地。此处,“洛阳花”、“梁园月”当然是虚指,代表天地间事物之最美好者。“好花须买,皓月须赊。”如此美好的事物要知道去品味、欣赏,如此美好的时光要懂得去珍惜、流连。要在花开烂漫时倚栏看花,月儿团圆时把酒问月。这里包含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及时行乐的人生态度。
花有开谢,月有盈亏,这是万世不移的自然规律。花谢了等到三春时会再开,月缺了等到中秋时会再圆,然而人呢?人生最痛苦的是别离,“悲莫悲兮生别离”,“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因为人一别离,不像花开有时,月圆有期,再会之日,渺不可知,或许遥遥无期,或许一别竟成永诀。
怨离伤别,自古皆然。离别固然是令人伤怀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离别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一个人如果孤独到没有一个亲朋好友,或者纵使有亲人,也疏淡得形同路人,他从来不被人送别,也从来不给他人送行,从来不能体会到离别的滋味,他将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离别本身就说明了一定的情缘基础,说明了他平日与亲朋好友融洽相处的欢乐。相聚是美好的,重逢则更是令人欣喜,如果没有离别的痛苦,又怎么会有重逢的欣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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