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吕·醉高歌 感怀（四首）》原文和赏析

姚燧

十年燕月歌声,几点吴霜鬓影。西风吹起鲈鱼兴,已在桑榆暮景。
荣枯枕上三更,傀儡场头四美。人生幻化如泡影,那个临危自省?
岸边烟柳苍苍,江上寒波漾漾。阳关旧曲低低唱,只恐行人断肠。
十年书剑长吁,一曲琵琶暗许。月明江上别湓浦,愁听兰舟夜雨。姚燧是元代的文坛领袖,被元人称作“当代的韩愈、欧阳修”。70岁辞官后,写了这四首“感怀”曲,内容各不相同,第一首写对故乡家园的思念。燕月,即燕地的岁月。这里指在京城大都(即今北京市)为官的岁月。吴霜,吴地风霜,泛指江南的风霜。桑榆暮景,比喻人的晚年。作者用张翰的典故,写自己晚岁思归的情怀。《晋书·张翰传》: “翰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 ‘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驾而归。”足见作者思乡回归心情之切。曲语言凝练,用典自然,比喻贴切,读来感人至深。
第二首写浮生若梦的慨叹。“枕上三更”,说夜半做梦。“荣枯”,草木生长与凋零,比喻人生易老、宦途浮沉。“傀儡”,演戏的木偶。“场头”,卖艺的场所。“四美”,古代人们以良辰、美景、赏心、乐事为四美。这里是作者写自己人生的体味:做人如同演戏一般。感慨深重。
第三首写送别的离愁。阳关曲,即用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诗改编的《阳关曲》,也称《阳关三叠》。一个“寒”字点明季节,烘托出送别时凄凉的氛围; “低低唱”三字写出了送别的心境。曲子言简而意长,含蓄而婉曲。
第四首曲子借白居易《琵琶行》中所写琵琶女的遭际,抒发自己平生的失意与郁闷心情。湓江,今名龙开河,在江西省九江市以西。小曲文字简洁,感情真挚,九百年之后,读之仍令人禁不住泪下。堪称元散曲中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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