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黑漆弩 游金山寺并序》原文和赏析

王恽

邻曲子严伯昌,尝以《黑漆弩》侑酒。省郎仲先谓予曰: “词虽佳,曲名似未雅。若就以‘江南烟雨’ 目之,何如?”予曰: “昔东坡作‘念奴娇’,后人爱之,易名曰: ‘酹江月’,其谁曰不然?仲先因请予效颦,遂赋《金山寺》一阕,倚其声而歌之。昔汉儒家蓄声妓,唐人例有音学。而今之乐府,用力多而难为工;纵使有成,未免笔墨劝淫为狭耳。渠辈年少气锐,渊源正学,不致费日力于此也。”其词曰:
苍波万顷孤岑矗,是一片水面上天竺。金鏊头满咽三杯,吸尽江山浓绿。蛟龙虑恐下燃犀,风起浪翻如屋。任夕阳归棹纵横,待偿我平生不足。这首题咏金山寺的小令,可能是作者于至元二十六年(1289)出任福建按察使时,途经金山寺而写的。
这首小令着重描绘金山寺的自然景色,也抒发了作者游赏山川名胜的快乐心情和荡舟江海任纵横的豪放心境。金山寺,在今江苏镇江西北金山上。金山,本在长江之中,后因山下泥沙淤积,渐与南岸相连,每逢浪起,势欲飞动,故又称为浮玉山。金山巍然耸立在万顷碧波之中,因此说“苍波万顷孤岑矗”。孤岑,孤兀突起的小山,代指金山。天竺(zhu),山名。浙江杭州有上、中、下三天竺。上天竺在北高峰下,有上天竺寺,建筑壮丽。金鏊头,指金鏊峰,在金山最高处。蛟龙虑恐下燃犀,蛟龙担心有燃犀的人入水,照出它们的原形。燃犀,点燃犀牛角。《晋书·温峤传》记载:晋人温峤过牛渚矶时,曾点燃犀角照出水怪的原形。棹(zhao),船桨,代指船。全曲从大处落笔,由水及山及寺,再到江中惊涛拍岸的壮景,一气呵成。作者并没有局限于实写其景,而是融以新奇的比喻、合理的夸张和富有神话色彩的典故,渲染出一种神奇瑰丽、雄浑壮阔的意境。最后以游兴未尽作结。全曲造景奇崛,笔力遒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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