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理诗《规模》原文和鉴赏

长得像大树一样粗壮,
未必会使人长出高尚;
耸立了三百年的橡树,
到头来只剩下枯枝。
只在五月开一天的百合,
尽管当夜就萎缩,
开着时可无比鲜艳,
不愧是光明的花仙。
规模小,美貌才好细端详,
时间短, 生命才过得圆满。期盼大而全,希冀伟大永恒是人们普遍的心理状态和习以为常的思维定势。琼森的《规模》却从求异思维的角度,论述短而小的美妙。人象大树一样粗壮,不等于高尚;存在耸立三百年,不等于长命;只在五月开一天就凋谢的百合花却鲜艳灿烂,因为她是“光明的花仙”。诗人从而得出结论:“规模小,美貌才好细端详,时间短,生命才过得圆满”。
这是一首歌颂生命主体的赞歌。诗人用“象大树一们粗壮”和“耸立了三百年”表现物质在空间和时间中运动的意象,表明圆满的生命的价值在于短暂的燃烧,瞬间的辉煌,生命主体在自己创造的光明和灿烂之中,让短暂有限的生命骤然升华,迸射出璀灿炫目、辉耀后世的光芒。对新鲜活泼生命律动的赞美,是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作家歌颂的主题之一。
诗人在这首小诗中蕴藉了浓郁的哲理情思。诗人描述的空间的淡远廖廓和狭隘窄小,时间的悠久和短暂,人生的平淡与辉煌,生命的短促脆弱与燃烧升华,其中的对立相应关系,引发人们对存在和生命作绵长回味。在人类历史上,人们慨叹恢弘壮阔、宏篇巨制的伟大,诗人却赞颂单纯静穆、小巧雅致的精美。宏篇巨制炫人耳目,小巧雅致同样让人回味隽永。正是事物的长短多寡、虚满死生,构成了自然、社会的生生不已,相辅相成的生命生活的链条。诗人所赞叹的短而小,与我国古代先贤“通于一而万事毕”的思想相契合,表现出新的人生价值观,这就是:小中见大,少中显多,在生命的有力搏动、燃烧中,体现永恒。
琼森的诗在艺术上优美典雅。《规模》的语言平易流畅,准确优美。诗人用“粗壮”、“耸立三百年”创造空间和时间的意象,用绽开一天的“百合花”隐喻创造辉煌完美,引发人们对短暂生命鲜活跃动的遐思,同结尾的对生命主体的短暂、精神的礼赞相衔接,过渡自然巧妙,浑然天成。 《规模》在似乎朴素、平易的语言中蕴含了深邃的思想,表现出诗人深厚的语言造诣和高超的驾驭语言的技巧。同时,诗人用大和小、悠久和短暂表明自己对社会人生的哲学观照,表达一种反常规的新颖辩证的观念,敦促人们重新审视主体和客体,在时间的天平上衡量。对比强烈,给人以鲜明突出、回味隽永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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