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防御战略的失败
1947年7—12月,中共军队经过约半年的内外线作战,共消灭国民党军队75万人。国民党除了在中原地区还有一定的机动兵力外,其余各战场都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为了应付中共军队在各个战场,特别是华中战场所发动的战略攻势,加强长江防御,蒋介石被迫重新调整军事部署,采取分区重点防御策略,确立了坚守东北和华北,争取中原,大力经营华南、西南和台湾的方针。
所谓“分区重点防御”,就是在几个重要区域分别设立“剿匪总司令部”,统一指挥各区军事。在华北,撤销保定、张家口两个绥靖公署,成立了华北“剿匪”总司令部,以傅作义为总司令,指挥华北五省军事。在东北,以卫立煌为东北行辕副主任兼东北“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以逐步取代屡吃败仗的陈诚,统一指挥东北军事。在华中,合并国防部九江指挥所和武汉行辕,设华中“剿匪”总司令部,由国防部长白崇禧兼任总司令,主持鄂豫皖赣湘五省军事。为了牵制白崇禧,蒋介石又在徐州设一“剿总”,任亲信刘峙为总司令,主持豫皖苏鲁的军事。还将中原、华东、西北战场重新划分成20个绥靖区,由绥区司令官掌管辖区内的军政大权。国民党称这种分区防御的方针为“总体战”的新战略,即军事、政治、经济三位一体,“军事方面以机动对 ‘窜扰’,政治方面以组织对 ‘裹胁’,经济方面以封锁对‘劫掠’。”“同时决定组训民众,建立地方武力之纲领要点,以 ‘自清、 自剿、 自卫、 自富’之‘四自政策’为号召,以打击匪方 ‘求兵、求战、求食’之 ‘三求战略’ 为行动”①。目的就是最大限度地调动各战区各绥区的军事、经济力量,强化军事“围剿”,以实现其分区防御的战略目标。
在中共军队的强大攻势下,国民党的分区防御和总体战略又遭挫败。在全国各个战场上,国民党军队都受到沉重打击,战略上的被动态势日趋严重。
在东北战场,东北民主联军发动了冬季攻势。
经过东北秋季战役,陈诚所推行的“倚托重点,向外扩张”的机动防御方针宣告破产。为了挽救危机,他又组建了新三军、新五军、新七军等三个军零三个师,加上原有的部队共正规军13个军、44个师(旅),连同特种部队和地方保安团队,总兵力有58万余人。处在严重困境中的陈诚集团不得不采取集中兵力固守要点的方针,即要点与要点之间基本上都在一日行程之内,可以互相支援,还可以依托交通干线往来驰援。其企图是保障沈阳和东北战场与关内惟一陆上通道“辽西走廊”的安全,并相机恢复沈阳到长春、长春到永吉的铁路交通。
此时,东北民主联军已拥有9个纵队、27个师和10个独立师、3个骑兵师、11个炮兵团,主力部队达到34万人,加上地方部队,总兵力有73万余人。部队士气高涨,质量、数量都超过了陈诚集团。以86%的东北解放区为依托,具备了集中大兵团进行大规模歼灭战的条件。“东总”认为,在陈诚采取集中兵力固守要点的情况下,过去打小据点和打小增援的机会大大减少,只有集中足够数量的大兵团进行作战,才能解决问题。林彪、罗荣桓决定,趁国民党军创伤未复、喘息未宁之机,利用江河结冰便于大部队行动的有利条件,集中兵力攻打大据点并对付国民党6到8个师大的增援,把东北战场的作战提到空前未有的大规模。冬季攻势总的设想是:集中优势兵力歼灭国民党有生力量,粉碎其防御计划,并策应全国其他战场的作战。除在北满留一个纵队牵制国民党军队外,集中主力七至八个纵队,在地方武装配合下发动攻势,力求歼灭国民党七至八个师。战役分两步进行:第一步,出击北宁线,歼灭沈阳至锦州沿线及其两侧的国民党部队;突击沈阳西、北,以主力在沈阳以西、以北的法库、彰武、公主岭等地区作战,引诱沈阳、锦州的国民党部队出援,歼灭其一部,切断北宁路沈锦段。第二步,转兵辽南,歼灭辽阳、鞍山、营口的国民党部队,断其海上交通,并寻机攻占锦州,孤立沈阳。
1947年12月15日,冬季攻势正式开始。
在此前夕,第八、第九纵队已按“东总”部署,西出朝阳地区,向锦州、义县、锦东地区东进,包围了新立屯国民党第四十九军第二十六师。其他各路主力部队,向沈阳以西、以北地域穿插。15日,第二纵突然包围了法库国民党新六军暂编第六十二师,第一、第三、第六纵队主力准备阻击沈阳方向出援的国民党部队,第十纵队进抵昌图、开原地区,第四纵奔袭辽阳、本溪之间,然后进至辽中地区。
陈诚急令新六军二十二师及新三军于16日分别由铁岭、沈阳向法库驰援。17日,第二纵队在法库东南娘娘庙、河后所一带歼灭第二十二师两个营。第七纵一部在法库以南大孤家子等地,歼灭新三军暂编第五十九师主力。这一系列行动,构成对沈阳国民党军队的严重威胁。陈诚于20日急令长春、四平、开原、锦州和辽南等地的新一军、新七十一军、新五十三军、新五军主力前往沈阳、铁岭、新民地区,加强沈阳外围防御。因陈诚将注意力主要集中到了法库方向,“东总”决定声东击西,先打彰武,以调动分散国民党部队,以便在运动中造成歼灭机会。22日,第二、第七纵队包围了彰武。23—27日,基本扫清了彰武的外围据点。28日,发起总攻,全歼国民党守军第四十九军第七十九师九千余人。
此后,除第二、第七纵队暂留彰武休整待机,第三、第六、第十纵队于沈阳西北隐蔽待机外,其他各部连续作战,展开诱歼沈阳出援的陈诚部队。29日,第一纵队进至辽中地区;第四纵队袭入沈阳皇姑屯;第八、第九纵队和冀察热辽独立三师等部奔袭国民党孤立据点,相继攻克北票、黑山、台安等县城及北宁路上重镇大虎山。
陈诚判断,林、罗部队已经分散,又获悉第二、第七纵队留在彰武未动,以为是难以再战,遂于1948年1月1日从沈阳、新民、铁岭地区调集五个军的兵力,沿辽河两岸呈扇形向沈阳西北出击。新三军、新六军为右路,新五军军部率第四十三、第一九五师为左路,第七十一军、新一军主力为中路,三路大军齐头并进。
就在此日,东北民主联军改称东北人民解放军,民主联军总部改为东北军区兼东北野战军领导机关,以避免与其他党派组织的民主联军相混淆。林彪任东北军区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东北野战军司令员,罗荣桓、高岗、陈云、李富春任东北军区副政治委员,罗荣桓兼任东北野战军政治委员,吕正操、周保中、肖劲光、黄克诚任东北军区副司令员,伍修权任东北军区参谋长,刘亚楼任东北军区兼东北野战军参谋长,谭政任东北军区兼东北野战军政治部主任。
1月5日晨,陈诚的新五军尚未与另两路军队打通联系,就被东北野战军第二、第三、第六、第七纵队及炮兵三个团合围于公主岭地区。7日,新五军军部和第一九五、第四十二师共两万余人全部被歼,中将军长陈林达、少将师长谢代蒸、留光天被俘。在新五军被围期间,第九兵团司令率领的新六军本可就近救援,但一直按兵不动。新五军被歼后,右路、中路两路军队退回沈阳、铁岭。
陈诚手足无措,向蒋介石告急。1月10日,蒋飞沈阳,召集师长以上将领开会,严斥东北将领无能。决定成立东北“剿匪”总司令部,于1月17日委任卫立煌为东北行辕副主任兼“剿总”总司令,执掌东北军务。2月5日,陈诚离开沈阳回南京,受到国民党内部,尤其是东北籍人士的猛烈攻击。12日,卫立煌兼东北行辕主任。
就在卫立煌上任“剿总”总司令一周后,东野第一、第八纵主力及独立二师、炮兵一部西进奔袭新立屯,以第九纵、冀热辽独立一师和第二、第四、第六纵、骑兵师西移新民西北地区打援。新立屯国民党第四十九军二十六师,分三路向阜新方向突围。第一、第二纵猛起直追,在新立屯西南地区将其歼灭。同时,第九纵等部攻取沟帮子、盘山。
卫立煌上任后,加紧整肃军政,提出“固点、联线、扩面”,“重点不重线”等作战方针,加强沈阳外围防务,并要长春、锦州、四平街守军固守城池。②
东北野战军继续贯彻冬季攻势作战方针,除以一部包围法库、阜新外,进兵辽南,夺取辽阳、鞍山、营口,主力进至沈阳以南地区打援。1月31日,第四、第六纵包围辽阳,2月1日至4日,扫清外围据点。6日,全歼国民党守军暂编第五十四师等部约一万一千人,攻占辽阳。第四、第六纵继续南进,12日,与辽南独立第一师包围鞍山。19日,发起总攻。20日,全歼国民党守军第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一万三千余人。第四纵第十、第十一师与辽南独立第一师,又南下逼近营口。2月25日,营口国民党第五十二军暂编五十八师师长王家善率部起义,并协助歼灭交警总队等部三千余人。在此期间,法库国民党新六军暂编六十二师待援无望,于2月17日向开原方向突围,19日被全歼。27日,第三、第十纵攻克开原。
卫立煌被迫进一步收缩兵力,固守长春、四平、沈阳、锦州等要点城市,等待关内援兵,以图再举。此时,蒋介石深知撤离东北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决意将驻沈阳的国民党军队主力撤至锦州一线。卫立煌持不同意见,认为放弃沈阳去打通锦州,途中要经过几道河流,加上东北野战军设有数道坚固的阻击阵地,以目前国民党军队的士气,很可能全军覆没。蒋介石稍作让步,允许卫立煌“在东北暂保现状”,先加紧补充训练,一俟整训完毕,再由沈阳、锦州同时发动攻势,打通沈锦路,将主力移至锦州。③
中共中央军委毛泽东电示林彪、罗荣桓、刘亚楼:“由于我军连续大打胜仗,蒋军从东北撤退的可能性就将突然增长,你们应准备对付敌军由东北向华北撤退之形势……对我军战略利益来说,是封闭蒋军在东北,加以各个歼灭为有利。”④按此指示,林、罗、刘决定趁冰雪尚未解冻,便于机动作战之机,转兵北上,夺取战略要地四平,彻底切断长春与沈阳国民党军之间的联系,进一步孤立长春、吉林。令第一、第三、第七纵、独立第二师及八个炮兵营,攻打四平。
2月28日,“东野”攻打四平的各路部队包围四平。3月4日至8日,扫清四平外围据点,第七、第三纵分别攻占了城北三道林子、小红咀和一七九点一高地,占领了瞰制全城的制高点,为攻城创造了有利条件。12日,发起总攻。13日,全歼国民党守军第八十八师等部一万九千余人。
沈阳、长春的国民党军未敢出援。永吉(吉林)的第六十军于3月9日弃城向长春逃跑。“东野”独立第六、第七、第九师等部追击堵截,歼其三千余人,收复吉林。
至此,历时三个月的冬季攻势结束。东北解放军共歼灭国民党军一个军部、八个整师,共十五万六千余人,另有一个整师起义;共攻克和收复城市18座,将国民党军队压缩在长春、沈阳、锦州三个孤立城市内,为尔后将其歼灭奠定了基础。
在华北战场,以聂荣臻、徐向前为首的晋察冀野战军相继发动了察南绥东战役、临汾战役、冀热察战役和晋中战役,沉重打击了国民党傅作义部队。
傅作义于1947年12月1日就任华北“剿匪”总司令后,大量扩编地方保安团队,以代替正规部队守备点线,尽一切可能把主力抽出来集中作战。他把在绥东的主力第三十五军等部七个师东调集结在北平附近,把北平、天津、张家口、保定地区的部队编组为平绥兵团、平汉兵团、津浦兵团,实行“以主力对主力”“以集中对集中”的战法,以确保其对平、津、保三角地区的控制。
为了配合东北林、罗部队的冬季攻势,打击傅作义集团,晋察冀野战军第三、第一纵队于1947年12月27日至1948年1月13日,在平汉路北段进行了破击战,并在涞水以北的庄疃等地,歼灭了由保定增援涞水的国民党第三十五军军部及新编第三十二师,击毙军长鲁英麟。
晋察冀野战军主力经过休整,又遵照中共中央军委指示,集中主力西进,避开傅作义主力,发动察南绥东战役。除以第七纵位于保定地区机动迷惑国民党部队,以第六纵与北岳军区第一纵组成左翼兵团,分别由易县、曲阳奔袭绥东的天镇、阳高,破击该段铁路,歼灭沿线国民党部队;以第二、第三、第四纵组成右翼兵团,分别由定县、唐县地区出击察哈尔南部,攻歼广灵、蔚县等据点的国民党部队,调动北平的傅作义主力西援,以便歼灭。
3月20日,察南绥东战役正式发起。25日,晋察冀野战军左翼兵团攻占阳高、天镇等据点,控制了周士庄至永嘉堡段铁路;右翼兵团攻占广灵、蔚县、阳原、吉家庄等城镇。傅作义急调北平地区的主力西援,其暂编第四、第三军及第三十五军主力、新编骑兵师等部,先后进抵张家口及其东西地区。
晋察冀野战军决定以左翼兵团西出绥远,破击丰镇、集宁段铁路,吸引张家口地区国民党部队西援;以右翼兵团主力在阳原、蔚县、吉家庄地区待机歼敌。左翼兵团于25日晚自天镇地区西进,到4月6日先后攻取丰镇、天成、新堂、凉城、和林等地,歼灭国民党补训第四师大部,直逼绥城。
傅作义立即调集第三十五军及新编骑兵第四师、骑五旅自张家口地区西援,进至卓资山、丰镇、集宁一线;暂编第四军主力进至天镇、西湾堡地区。晋察冀野战军决定以右翼兵团北上,袭歼丰镇、怀安地区的国民党暂编第四军主力。4月7日,暂编第四军弃城逃回柴沟堡,右翼兵团歼灭天镇车站、谷后堡、怀安、滹沱店等地国民党军队一部。此时,西援的国民党主力东返兴和,暂编第四、第三军又集结张家口、宣化地区。鉴于国民党军队过于集中,难以分割围歼,晋察冀野战军右翼兵团南撤广灵、蔚县休整待机,左翼兵团回师晋北。
经察南绥东战役,晋察冀野战军共歼灭傅作义部队一万八千余人,截断了平绥路,使其无法抽调兵力,救援东北。
在晋察冀野战军进行察南绥东战役期间,晋冀鲁豫军区部队发起了临汾战役。
整个晋南,只有临汾一座孤城为国民党军队盘踞,守军共2.5万人,由阎锡山的第六集团军副总司令兼晋南总指挥梁培璜为守城总指挥。临汾素有“卧牛城”之称,素为兵家必争要地。城内壕沟交错,碉堡林立,易守难攻,被阎锡山视为“铜墙铁壁”,攻不破的堡垒。
晋冀鲁豫军区第一副司令员徐向前认为,攻取临汾,对于配合西北和黄河以南野战军的作战,以及孤立晋中、太原,有重要意义。1948年2月3日,成立前方指挥所,徐向前任司令员,统一指挥第八、第十三纵及太岳军区、晋绥的吕梁军区各一部共5.3万人,担负攻城任务。月底,制定了具体作战部署:以原集结在赵城、洪洞一带同蒲路两侧的部队,防敌北窜,相机打援;以吕梁部队一部位于汾河以西,牵制城西守敌;以第八纵位于城南,第十三纵位于城东,太岳部队位于城北,扫清外围,三面攻城。如果晋中方向敌人来援,则以一部兵力围城,调动主力北上打援,而后回师攻取临汾。
临汾战役的第一阶段,是扫清外围,三面攻城。
3月7日,在翼城地区的第八纵一部进抵临汾城郊,控制了南郊机场,破坏了国民党企图空运第三十旅一部至西安的计划。各部从东、南、北三面向城垣附近突击,夺取了城外大部分阵地,但由于梁培璜依托集团工事和密集火力顽强扼守,攻势受阻。徐向前决定,改变从东、南、北三面攻城的作战方案,重点攻击城东与城北。以第十三纵向东关突击,策应城北部队攻城;以第八纵两个旅位于城北北门及以西地区,攻击兴隆殿等要点,以太岳部队四个团位于北门以东地区,攻击日本坟等要点,两支部队进而全力攻城;以第八纵一个旅及太岳部队两个团,位于城南,实施助攻。23日,发起全线攻击。29日,停止攻击。此时,基本扫清了临汾周围的国民党军据点,但未能实现攻城计划。杀伤对方近三千人, 自己伤亡亦超过三千。主要原因是对国民党工事特点及顽抗程度估计不足,存在轻敌和急躁情绪,也缺乏步炮协同等经验。
战役第二阶段为夺取东关。
3月底,前敌指挥所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调整作战部署,决定集中兵力,突击一点,拿下东关。将第八纵主力二十三旅调至城东北,依托电灯厂攻关;将第十三纵原预备队第三十七旅置于城东南,向小东门及府门之间突击。为掩护部队攻城,集中军区炮兵团和第八、第十三纵全部火炮,以及太岳部队部分火炮,统一使用。
4月10日下午,徐向前命令各部发起攻击。经一夜激战,占领东关,歼灭国民党第六十六师大部。蒋介石为了给阎锡山、梁培璜打气,在“行宪国大”上宣称决心保卫临汾,并令国防部次长林蔚请陈纳德派飞机助战,轰炸临汾城外中共军队阵地,向城内投送面粉、大米、罐头以示应援。
战役第三阶段,攻占临汾。
晋冀鲁豫军区部队的攻城部署是:首先扫清外沿据点,从城东和城南挖掘多条坑道接近城垣,爆破登城。以第十三纵位于城南南门以东地区,第八纵位于城东南角至大东门地区,太岳部队位于城东北角至大东门地区,扫清城外守敌与挖掘坑道,同时并举。
4月15日,打响夺取城壕外沿据点的战斗。激战十多天,攻城各部基本控制了城壕外围阵地。5月17日,发起总攻,全歼守敌。梁培璜仅带少数残部从西门过汾河逃走,被汾西部队活捉。
徐向前用“伤亡大,胜利大,锻炼大”来评价临汾战役。毛泽东予以高度评价:“徐向前同志指挥之临汾作战,我以九个旅(其中只有两个旅有攻城经验),攻敌两个正规旅及其他杂部共约两万人,费去72天时间,付出1.5万人的伤亡,终于攻克。我军九个旅(七万人)都取得攻坚经验,是一个很有意义的胜利。”⑤这次战役,使太岳和吕梁两片解放区联为一体,有力地配合了西北战场和中原战场的作战,并为进击晋中,歼灭阎锡山主力创造了条件。
1948年5月9日,晋察冀与晋冀鲁豫两区合并,成立中共中央华北局,刘少奇为第一,薄一波为第二,聂荣臻为第三。成立了华北人民政府,以董必武为。成立了华北军区,以聂荣臻为司令员,薄一波为政治委员,徐向前、滕代远、肖克任副司令员,赵尔陆任参谋长,罗瑞卿任政治部主任。华北军区下辖两个野战兵团,第一兵团由徐向前兼任司令员和政治委员,第二兵团由杨得志任司令员,罗瑞卿、杨成武分任第一、第二政治委员。还有冀中、北岳、冀鲁豫、太行、冀南、太岳等六个二级军区。
第二兵团决定出击冀东,由杨得志、罗瑞卿率领第三、第四纵和第二纵的第四旅,首先向热河以西地区推进,然后转向冀东;由杨成武率领第六纵、第二纵主力及北岳区第一纵、冀中军区第七纵,留置平汉路以西,策应兵团主力在热西、冀东方向的作战。此即冀热察战役。
5月12日,东北野战军第十一纵阻击由平泉增援承德的国民党第十三军第四师。翌日,杨得志率部自蔚县地区出发,29日抵达平承路怀柔西北地区。在东北野战军第十一纵的配合下,出击平承路怀柔至鞍匠营(今滦平县)段。6月2日,切断平承路,攻占隆化、丰宁、鞍匠营、平泉等城镇,对承德形成了包围态势。傅作义急调平绥路主力增援平承路。杨得志以第三纵在平谷附近钳制国民党军主力,以第四纵等部出击冀东。6月12日晚至15日,连克榛子镇、丰润、任各庄等12处国民党军据点,歼灭第一五一师等部五千余人。傅作义又调七个师的兵力,自平谷地区经三河、蓟县、玉田东援。第三纵等部乘机出击平承路,围攻古北口,调敌主力回援。华北第四纵与“东野”第十一纵等部继续东进,截断北宁路,23日至25日攻克昌黎城及石门镇等据点,歼灭保安团队四千余人。
在北平地区国民党部队转向冀东、平北时,留置在平汉路以西的第二、第六、第七、第一纵,于7月15日至20日发起保(定)北战役,相继攻取涞水、新城、定兴、固城、徐水等城镇,歼灭国民党军一万余人。
华北军区第二兵团,冀热察一役歼灭傅作义部队三万余人,切断了平绥、平承、北宁、平汉铁路,傅作义集团完全陷于被动境地。
徐向前率领的华北军区第一兵团又发起晋中战役,以保卫晋中麦收,进一步歼灭阎锡山的军力,为攻克太原铺平道路。
阎锡山的兵力,除大同驻守一个师外,尚有3个集团军(5个军、14个师)、3个总队、22个保安团、21个警备大队,共13万之众,驻守在太原及晋中平原地区。阎以其中的步、炮兵13个团组成“闪击兵团”,机动应援,以加强对晋中这一粮食供给基地的控制。时近麦熟季节,丰收在望,保粮、抢粮、屯粮,守住晋中,就成为阎锡山实行战略防御的关键所在。他还提出“一跑万有,一跑万胜”的口号,要用“运动战”来对付中共军队的运动战。
徐向前提出晋中战役歼敌四至六个师的目标,计划第一步,以分进合围态势,北上晋中,割裂阎军防御体系,斩断交通,分割包围其要点,肃清外围,清剿地方杂匪,确保晋中麦收。第二步,相机攻取某些要点,诱阎军主力决战,在野战中求得灭其主力一部,以达削弱阎军实力,为攻取太原创造有利条件的目的。由于阎军在数量与装备上均占优势,徐向前决定将吕梁、太岳部队放在西、南面,令其首先出动,迷惑和吸引阎军西向;以主力第八、第十三纵,隐蔽进至太谷、祁县、介休、平遥两侧地区,乘虚突进汾河以东的平川地区,创造战场,寻机歼敌。
6月11日,吕梁部队进至汾河以西的汾阳、孝义间高阳镇地区。太岳部队沿同蒲路北进,13日攻占灵石。阎锡山急令“闪击兵团”分路从平遥、介休、汾阳、孝义出动,扑向高阳镇。鉴于平遥、介休、祁县一带兵力空虚,徐向前决定主力于18日直下平川,诱“闪击兵团”回援,争取在平、介地区首先歼灭第三十四军。
第八、第十三纵拦腰侧击介休至祁县间的山口各据点。阎锡山急调“闪击兵团”回援,并着榆次、太谷所部南进,与回援祁、平的属下靠拢。第三十四军竟从汾阳以东渡河,直插平遥县城,亲训师及亲训炮兵团返回介休,第二兵团主力拟歼第三十四军于平遥、介休间的计划落空。21日,亲训师、亲训炮兵团由介休向平遥开进,至张兰镇地区,被第八纵及太岳部队包围,大部遭歼。23日,第十三纵包围由平遥北上至行善地区的阎军第十九军军部及第四十师,歼其大部。
阎锡山又派其第七集团军总司令赵承绶来南线指挥作战。25日,赵承绶令高卓之率第三十四军两个师由平遥北上,沈瑞率第三十三军两个师由祁县南下, 日本军官晋树德率第十总队由榆次开抵东观,企图在祁县、平遥以东地区决战。28日,第三十三、第三十四军靠至洪善地区,与华北军区第一兵团主力形成顶牛状态。
为了调动阎军,各个击破,第一兵团决定主力北进,开抵榆次、太谷、徐沟、祁县等阎军守备薄弱地区,切断阎军逃往太原的通道,在预设战场,聚歼赵承绶集团。7月2日,太岳部队急插太谷、榆次之间,展开大规模的铁路破袭战,以阻止赵承绶部北窜,逼其进入预设战场。
赵承绶发现华北第一兵团主力北进,即令所部停止在洪善地区的攻势,转头北窜。7月2日,第三十三军主力进至太谷地区,第三十四军及第十总队也向祁县集结。徐向前令第八纵咬住祁县第三十四军,并以一部攻占徐沟;太岳部队等部顶住太谷方面国民党部队的攻击;第十三纵袭占东观镇,将敌逼入徐沟、太谷、榆次三角地带;吕梁部队置于河西,阻击第六十九、第七十师渡河东援。6日,赵承绶集团被迫离开铁路,企图从榆次、徐沟间夺路北进,这就进入了第一兵团的预设战场。10日,第八、第十三纵分别从西南、西北两个方向发起攻击,太岳部队等从东南和东北方向担任助攻任务。经一天激战,赵承绶一万余残部被困在西范、小常、南席、新戴四个村庄内,固守待援。
晋中战役历时一月,华北第一兵团以六万人的兵力,歼灭阎锡山正规军七万四千余人,非正规军二万六千人,攻取县城十四座,重重包围了阎锡山老巢太原。阎锡山在晋中战役结束后曾向蒋介石哀叹:“这一场会战,就这样不幸结束了。至此,太原外围各据点,全部丧失得干干净净了。”⑥
在西北战场,彭德怀领导的西北野战军相继发起宜川战役与西府、陇东战役。
1947年冬至1948年春,胡宗南以整编第一、第三十六、第三十师调至潼关及其以东地区,与整编第六十五师组成裴昌会兵团,企图配合徐州顾祝同集团,打通陇海路潼、郑段和平汉路郑、信段,与中共军队争夺中原。在陕北,胡宗南为了确保延安、洛川、宜川各要点,阻止西北野战军南进,采取了“机动防御”的部署,以整编第十七师等部防守延安,以整编第七十六师的第二十四旅主力防守宜川,一部于韩城及禹门口控制黄河渡口,以整编第二十九军军长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七、第九十师于洛川、黄陵、宜君地区机动。另外,马鸿逵的整编第十八师驻定边,整编第八十一师驻中宁,整编第八十二师驻西丰镇等地。晋陕绥边区总部的第二十二军主力据守榆林。
西北野战军的春季作战方针是:南下陕中,威胁西安,大量歼灭胡宗南主力,引调裴昌会兵团,配合中原战场作战,打通与晋南解放区的联系。具体部署是:第一步,攻占宜川、韩城、石堡、合阳,调动咸(阳)、延(安)公路黄陵、洛川及其两侧的胡宗南集团主力一部来援,相机歼灭;第二步,攻取洛河两岸、黄龙山麓各城镇,收复延安,占领麟游山区。
1948年2月12日,西北野战军第一、第三、第四、第六纵,分别由志丹(保安)、绥德、米脂地区向宜川进发。第二纵也于16日由晋南曲沃推进,准备由禹门口渡过黄河,参加宜川作战。24日,第三、第六纵包围宜川。第一、第四纵进入瓦子街以北待机打援。
为救援宜川守军,胡宗南急令刘戡率整编第二十七、第九十师共四个旅的兵力,于26日由洛川地区出发,沿洛(川)宜(川)公路驰援。27日,进至瓦子街地区。
西北野战军决定,以第三、第六纵各一个旅继续围攻宜川,集中主力九个旅占领瓦子街至铁龙湾两侧高地,待刘戡援军深入而围歼。28日,刘戡援军进至任家湾、丁家湾地区,与西野阻援部队教导旅、独立第五旅各一部接触。刘戡判断西北野战军阻援部队只有一个纵队,就放手继续攻击前进。29日,阻援部队诱刘戡先头队伍进至宜川西南十余公里的铁龙湾地区,使其陷于路窄沟深四面环山的不利地形。第一纵于瓦子街以西尾随刘戡部队前进,攻占瓦子街,又占领了瓦子街以南高地,截断了刘戡回窜的道路。刘戡发觉处境危险,下令分路突围西逃。西野第一、第四纵和第三、第六纵主力击退了刘戡所部的退势,将其压缩在乔儿沟、丁家湾、任家湾狭小地区内。第二纵也经圪台镇地区赶至砖庙梁,加入作战,3月1日,发起总攻,全歼刘戡所部,击毙刘戡及整编师师长严明。3日,攻取宜川,歼灭国民党军第二十四旅。
宜川战役,西北野战军共歼灭胡宗南部队二万九千余人,破坏了胡宗南阻止“西野”军队南进的企图,迫使其急调裴昌会兵团及整编第三十八师增援西安,这就配合了中原战场中共军队的作战。
为了扩大战果,西北野战军于3月5日继续南下,发起黄龙山麓战役。9日,攻取鄜(富)县、黄陵、宜君、白水,逼近蒲城,围攻洛川,进一步孤立延安。
胡宗南急令裴昌会兵团附整编第三十八师增援洛川,还将汉中的青年军第二○三师空运西安,加强防御。“西野”久攻洛川不下,鉴于裴昌会兵团援军滞留于合阳、澄城、白水及其以南地区,而西府(即泾渭两河之间地区,古称凤翔府)、陇东兵力空虚,彭德怀于4月6日决定改变攻取洛川计划,以第三纵附黄龙分区武装一部继续围困洛川,并相机歼灭可能由延长、洛川南逃之敌,其余主力挺进西府,以分散和寻机歼灭裴昌会兵团,并相机攻取胡宗南的补给基地宝鸡。
西北野战军主力于4月16日分三路西进。25日,左路第二、第四纵攻克常宁镇、郿县、岐山等地;中路第一纵攻克邠县(今彬县)、麟游、凤翔等地;右路第六纵攻克旬邑、长武、灵台等地。当晚,第一、第二纵会攻宝鸡,翌日歼灭国民党守军整编第七十六师师部率一个团共二千余人,击毙师长徐保。
西北野战军西进,蒋介石认为西北野战军远离解放区,处境不利,令胡宗南“彻底以大军轻装尾匪穷追,不使稍有喘息之能力,尤应不分界域越境追击,马继援部应协力向西南堵击,务将匪军完全歼灭”⑦。胡宗南遂急调裴昌会兵团配合马步芳部的第八十二师共十一个旅的兵力,分两路驰援宝鸡,还令整编第十七师放弃延安、洛川南撤。
西北野战军第三纵队于4月21日收复被国民党军队占领一年零一个月的延安,25日又占领洛川。
马步芳部的第八十二师步骑四个团,23日至25日突破西野第六纵教导旅长武、亭口阵地,向崔木镇进击。裴昌会的整编第三十六、第六十五、第一师及第三十师的二十七旅,25、26日突破第四纵吉林镇、青化镇阵地,27日经岐山西进,逼近宝鸡,企图与第八十二师夹击西野主力。彭德怀立即决定,撤出宝鸡,转移陇东。裴昌会兵团与马步芳部数度组织合击,企图歼灭“西野”主力。5月12日,“西野”主力转至老解放区马栏等地。
西府、陇东战役,西北野战军共歼灭胡宗南部队2.1万人,攻取并一度攻克县城14座,扩大和巩固了黄龙解放区,开辟了麟游新区,将战争的主要战场从陕北老解放区推向国统区。
在华东战场,华东野战军山东兵团发动了胶济路西段战役、胶济路中段战役、津浦路中段战役,苏北兵团发动了益林、盐南等战役。
1948年1月31日,华东野战军东兵团第二纵南下,与第十一、第十二纵会合组成苏北兵团,亦称华野第四兵团,由韦国清任司令员,陈丕显任政治委员。许世友、谭震林率领的第七、第九、第十三纵改为山东兵团,亦称华野第二兵团,还指挥渤海纵队、鲁中纵队等。
此时,在山东的国民党军队,除原有的第二、第三绥靖区外,又在临沂、兖州、青岛增设了第九、第十、第十一绥靖区,并以部分保安队扩编成整编第二、第三十二、第三十五师,增强守备力量。但由于整编第五十四、第七十二、第七十五师先后调往东北、苏北和鲁西南战场,留在山东战场的兵力只有13个整编师共26个旅的兵力,以津浦路济南至徐州段为防守重点。在胶济路西段的周村、张店、邹平、淄川等地,只以整编第三十二师与保安团队分散守备。
2月下旬,许世友、谭震林制定了山东兵团的春季作战计划,决定第十三纵仍留胶东地区作战,其他主力部队向西挺进,发起胶济路西段战役。
山东兵团率各纵主力由掖县地区出发,向周村、张店开进。渤海纵队、鲁中纵队及渤海军区部队向邹平、淄川出击。11日,攻取张店。12日,占领周村,歼灭国民党第三十二师主力及其他部队共一万五千余人。随之,又包围淄川。国民党徐州司令部总司令顾祝同急调整编第七十五师由商丘车运济南,会同整编第七十三师东援。19日,东援部队被阻于明水地区。21日,山东兵团所部攻下淄川,歼灭淄博警备旅等部近一万人,顾祝同所派东援部队撤回济南。
胶济路西段战役,历时十天,山东兵团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三万八千余人,收复城镇14座,渤海、鲁中解放区联成一片。
在胶济路西段战役临近结束时,许世友、谭震林鉴于昌乐、潍县地区守敌已陷孤立,就提出继续攻取这两个地区的建议。中共中央同意这一作战计划。
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估计,山东兵团的下一步作战计划可能是进攻津浦路中段,于是进一步加强兖州的防御,并调动整编第七十五师位于泰安机动。在胶济线上,则特别加强了对潍县的防御,守军有整编第四十五师、保安部队及周围地方土杂武装共三万八千余人。王耀武和第九十六军军长兼第四十五师师长陈金城,将潍县喻为“鲁东堡垒”,称工事坚固,万无一失。
许世友、谭震林全面分析了山东战局,把攻打潍县作为孤立济南的首要一仗。决定集中第九纵队、渤海纵队、鲁中纵队等部共22个团的兵力,围攻潍县;以第七纵、第十三纵一部及渤海、胶东军区部队分别位于益都和胶县地区,担任阻击济南、青岛援敌任务;以第十三纵主力为总预备队。
4月2日,攻城部队向潍县进发,8日,完成了对外围国民党部队的分割和对潍县的包围。尔后,攻占潍县城外的战略要点,控制了飞机场,切断了潍县与济南、青岛之间的联系。攻城部队昼夜不停地开展隐蔽性土工作业,挖掘战壕,有的从城外十几里一直挖到城下,接敌前沿。
为了确保攻坚胜利,在制定攻城方案时,在先打东城还是先打西城的问题上,曾有过不同意见。许世友、谭震林认真听取不同意见,最后采纳了第九纵队司令员聂凤智提出的先打西城,再打东城,攻敌要害的方案。在4月13日的作战会议上,谭震林提出了“稳扎稳打”的作战方针,认为只有摸清国民党部队的防守情况,充分研究和利用地形,稳扎稳打,才能选择有利时机,以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⑧
国民党潍县防守总指挥陈金城猜度中共军队的一贯战法是“避强击弱”,许、谭攻城部队极可能先攻防守薄弱的东城。于是,放弃不重要的据点,集中兵力固守西城。许、谭出其不意,先从西城开刀,恰恰打乱了陈金城的部署。
4月25日夜,山东兵团攻城部队四个连首先攻入西城,在西城内部稳扎了一个钉子。26日夜,许、谭指挥部队,再度攻打西城,国民党守军全线崩溃。拿下西城后,又用一天时间,攻下东城。27日,占领潍县,俘获陈金城。5月8日,又攻取昌乐、安丘。
胶济路中段战役发起后,青岛方面的国民党军五个旅于4月5日向西增援,被山东兵团阻援部队阻滞于大沽河沿岸。王耀武率由鲁西南调来的整编第八十四师及整编第七十五、第七十三师,于4月6日自济南向东增援,沿途被山东兵团阻援部队歼灭三千余人,21日到达益都地区。当山东兵团攻城部队占领潍县,国民党东西两路援军分头撤回。
胶济路中段战役,山东兵团共歼灭国民党部队及地方土杂武装共四万五千余人,还争取了潍县自卫总队和诸城自卫大队共一千六百余人的起义,扫除了胶济路中段所有的国民党军队据点,使渤海、胶东、鲁中三个解放区连成一片。攻打潍县的胜利,是山东兵团从打运动战发展到打阵地战的一个转折,是以后攻打济南的一次预演。
还在攻克潍县前夕,谭震林就在向华东局的报告中,详尽分析了国民党部队在山东及其邻近的徐(州)海(州)一线的分布情况,提出了山东兵团下一步的作战方案。他指出,在山东兵团控制了胶济线以后,从济南到徐州这条线上,攻下兖州,济南则成孤城。如果在麦收前紧缩对济南的包围圈,必能“陷敌于粮荒苦海中”,同时也策应了粟裕兵团的作战行动,对徐济线形成“南北夹击”⑨。潍县战役结束,毛泽东来电令集中主力,抢在雨季来到之前,攻取兖州,孤立济南,配合外线部队的作战。5月20日,许世友、谭震林向各部发出进军津浦路中段的命令,决定以一部兵力配合地方武装监视济南、青岛等地的国民党部队,主力首先攻歼泰安及其南北各点国民党守军,切断济南与兖州的联系,尔后围攻兖州,吸引徐州方面的国民党军北援,予以歼灭。
此时,山东战场的国民党兵力进一步减少。整编第七十五、第八十三、第八师分别调援中原、苏北和东北战场,只剩八个整编师分别固守济南、青岛等大城市和津浦路徐(州)济(南)段。
5月29日,山东兵团第七、第九、第十三纵和渤海纵队、鲁中纵队会同行动,围攻泰安。第二天,攻下泰安、新泰。6月20日,包围兖州。兖州驻有国民党第十绥靖区司令部及整编第十二师等部共12个团,有坚固的城塞防御体系。25日,山东兵团攻城部队扫清兖州外围。7月12日,发起总攻。13日,全歼守敌二万七千余人,俘获整编第十二军军长兼整编第十二师师长霍守义。15日,又在大汶口一带歼灭了从济南增援兖州的国民党军一个多旅。
整个津浦路中段战役,山东兵团共歼灭国民党部队六万三千余人,克复了12座县城,使冀鲁豫和山东解放区连成一片,济南完全陷于孤立。
苏北兵团于1948年3月正式组成,苏中、苏北两个军区合并组成苏北军区,华中指挥部撤销。第十二纵的三十四旅进入淮南,组成淮南军区。3月14日,华东野战军第二纵由山东胶南地区到达苏北阜宁县的羊寨,与第十二纵会合。
国民党统帅部判断,苏北兵团可能经苏中南渡长江,于是收缩兵力,放弃阜宁、沭阳,以加强苏中各要点和沿江防御。还从山东战场抽调整编第七十二师,从中原战场调集整编第二十五师,增援苏北,阻止苏北兵团南进。
韦国清、陈丕显乘国民党判断有误,增援部队尚未到达之机,以第二、第十二纵于3月16日发起益林战役。19日,歼灭益林守军整编第五十一师第一一三旅大部和援军一部共六千余人。第十二纵乘胜攻克响水口、陈家港等据点,第十一纵在地方武装配合下,攻克掘港等据点。
4月初,国民党集中十个整编师二十二个旅的兵力,对苏中、淮南、淮北地区进行分区“清剿”。苏北兵团与地方民众进行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反“清剿”斗争,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五千余人。5月初,国民党以整编第四、第二十五师组成南兵团,以整编第七十二师及刚从山东战场调来的整编第八十三师组成北兵团,南北对进,计划在盐城、阜宁地区与苏北兵团决战。韦国清、陈丕显则趁国民党南北兵团尚未合拢之际,于5月23日发起盐(城)南战役。经三天激战,歼灭南兵团三千余人。此时,北兵团已占阜宁。为了避免遭受南北夹击,苏北兵团于26日撤出战斗。第二纵向陇海路新安镇东北地区转移,第十二纵向淮阴西北运河线出击,第十一纵向苏中地区挺进。6月中旬,为了配合粟裕兵团的豫东战役和山东兵团的津浦路中段战役,苏北兵团第二纵向陇海路东段阿湖、房山街、墩上等地发动攻势,又以第二、第十一、第十二纵发起涟水战斗,连续攻占城镇据点十余处,歼灭国民党部队一万余人。在此期间,苏北军区各级地方武装也广泛出击,基本恢复苏北失地。淮南、淮北地区失地也大部恢复,淮南、淮北两军区于5月29日奉命合并为江淮军区。
整个苏北战场,经过四个月的作战,苏北兵团及地方武装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二万五千余人。
在中原战场,刘邓野战军、陈谢兵团、粟裕兵团、陈唐兵团发起洛阳战役、宛西战役、宛东战役、豫东战役、襄樊战役。
1948年初,国民党中原战场划分为第四、第五、第六、第八、第十三、第十四、第十五、第二十一等八个绥靖区,另以主力组成邱清泉兵团、胡琏兵团、孙元良兵团、张轸兵团、裴昌会兵团、张淦兵团等六个兵团。全部兵力共六十六万余人。其作战要旨为,保持津浦路畅通,以平汉、陇海路作为分割中原战场中共军队的“十字架”和发起进攻的依托,摧毁刘邓大别山根据地,巩固长江防线,确保江南基本统治区的安全。
1948年1月底和2月初,中共中央军委先后赋予中原各军的任务是:由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粟裕率第一、第四、第六纵组成的一个兵团(称粟兵团或华野第一兵团),先进行两个月的休整,然后南渡长江,挺进到闽浙赣诸省,创建新解放区,吸引中原国民党军20至30个旅回防江南;刘邓野战军除以一部兵力继续留在大别山坚持斗争,主力进至淮河、沙河之间休整,尔后由刘、邓统一指挥所属主力及陈谢兵团和华东野战军第三、第八、第十纵(由华野参谋长陈士榘、政治部主任唐亮指挥,称陈唐兵团或第三兵团),在淮河、汉水、陇海路和津浦路之间机动,打中等规模的歼灭战。同时指示,在刘邓野战军未完成整补以前,陈唐兵团主力(第三、第八纵队)进至平汉路以西,与陈谢兵团靠拢,由军委直接指挥,在郑州至潼关段及其以南地区独立作战一两个月,以掩护刘邓野战军主力休整;华东野战军第十纵和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十一纵,在完成护送新兵给刘邓野战军的任务之后,暂留沙河与陇海、津浦路之间机动作战。根据上述指示,刘邓、陈粟、陈谢各部于1948年2月底完成部署调整。粟兵团于3月初进至黄河以北的濮阳地区。
中原国民党军队也调整了部署:以张轸兵团控制淮河南北的潢川、固始与阜阳地区,企图截断刘邓野战军的南北联系;以邱清泉兵团位于菏泽地区监视粟兵团;以胡琏兵团在漯河地区钳制陈唐兵团和陈谢兵团;以孙元良兵团主力集结于郑州、许昌,一部扼守郑州、洛阳间铁路;以裴昌会兵团位于陇海路潼关至洛阳段防守。
陈唐兵团、陈谢兵团于3月6日进至登封、临汝镇、宜阳以南地区集结,提出举行洛阳战役的建议。3月7日,中共中央军委予以批准。洛阳城防工事坚固,但国民党守备薄弱,裴昌会兵团西调增援西北战场,胡琏兵团正自漯河向东袭扰休整中的刘邓野战军主力,回援尚需一周行程,孙元良兵团不敢单独来援,只有青年军第二○六师的第一、第二旅驻守洛阳。
3月8日,担任阻援任务的第八、第九纵,分别攻占偃师和新安、渑池,控制了阻援阵地。9日晚,担任攻城任务的第三、第四纵,包围洛阳,突入四关。11日,向洛阳城垣发起进攻。12日下午,进至城区。第二○六师师长邱行湘率残部在西北角城墙一个阵地和洛阳中学的核心阵地,负隅顽抗。14日晚,邱行湘被俘,残部被全歼。
胡琏兵团自商水回援洛阳,3月14日进至府店镇,与逗留在黑石关的孙元良兵团主力会合,一起西进,17日逼近洛阳。陈唐兵团、陈谢兵团的第三、第四纵撤出洛阳。4月上旬,陈唐兵团主力攻取许昌、新郑等地。陈谢兵团于4月5日再克洛阳及偃师、巩县、汜水等城镇,从此完全控制了洛阳。
洛阳战役,陈唐兵团、陈谢兵团切断了国民党军队中原与西北的铁路联系,巩固和扩大了豫陕鄂解放区,掩护了刘邓野战军主力的休整,配合了西北野战军的作战。
4月初,刘邓野战军主力与华东野战军第十纵进入豫西,执行宛(南阳)西战役任务。陈唐兵团归刘邓统一指挥。
宛西邓县、镇平、内乡、淅川四县,位于鄂豫陕三省交界,是河南省的重要粮食产区之一,有二十多个国民党保安团驻守于此。在南阳,还驻有第十三绥靖区司令部及整编第九师主力。
刘邓决定,陈赓统一指挥第二、第四纵和华东野战军第十纵及桐柏军区部队,进行宛西战役。5月2日,陈赓率部攻克镇平、内乡、淅川、邓县及西峡口、侯集、大城镇等地,歼灭国民党整编第九师一个团、五个保安团全部和十三个保安团大部。15日至17日,又攻克光化、老河口,歼灭国民党第一○四、第一六三旅各一部。与此同时,刘邓野战军第九纵等部,在登封、密县地区歼灭从郑州出犯的国民党第一二七旅大部。陈唐兵团主力再克许昌,歼灭国民党守军独立第二十一旅。
宛西战役,刘邓指挥各部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二万一千余人,收复县城九座。
为了适应中原解放区作战和建设的需要,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于5月9日决定加强中原局的领导,以邓小平、陈毅、邓子恢分任第一、第二、第三。并决定再建中原军区,将刘邓野战军、陈谢兵团改为中原野战军。由刘伯承任中原军区、中原野战军司令员,邓小平为政治委员,陈毅任第一副司令员(仍兼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和政治委员),李先念任第二副司令员,邓子恢任副政治委员,张际春任副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李达任参谋长。中原军区下辖七个军区,中原野战军辖七个纵队。
粟裕率第一、第四、第六纵于1948年3月16日到达濮阳地区休整。经一个多月的反复思考,粟裕认为三个纵队可暂缓渡江,建议中央军委集中中原野战军和华东野战军主力,争取在中原黄淮地区打几个大规模的歼灭战。中央军委决定,由粟裕指挥第一、第四、第六、第三、第八、两广、特种兵纵队及中原野战军第十一纵等部,在陇海路开封至徐州段及其南北地区,以寻歼邱清泉兵团等部为主要目标。5月12日,朱德到濮阳,与粟兵团研究制定南下作战方案。
23日,第三、第八纵由许昌向濮阳方向前进。邱清泉兵团自定陶、城武地区向太康急进,企图寻歼第三、第八纵队。30日,第一、第四、第六、两广、特种兵等纵队乘机南渡黄河,进击菏泽、巨野一线,会同中原野战军第十一纵在鲁西南展开。邱清泉兵团又急忙北返堵击。
刘邓为了配合粟兵团的南渡行动,于5月24日决定发起宛东战役,以中原野战军第一、第三、第六纵组成东集团,主力集结在确山以西,一部围攻确山,吸引临颍地区的胡琏兵团南移,并准备歼灭可能由南阳地区东援的张轸兵团;以位于内乡等地的第二、第四纵及华东野战军第十纵组成西集团,准备自西向东配合东集团,夹击歼灭张轸兵团。27日,东集团佯攻确山,张轸兵团果然自南阳地区东援。28日夜,西集团的第四纵将张轸兵团堵截于赊旗镇以南的埠口地区。刘邓令东集团西进,参加歼灭张轸兵团的作战;令陈唐兵团西返漯河以南地区,并指挥中原野战军第九纵钳制自临颍南下的胡琏兵团。
西集团打退张轸兵团的九次攻击,歼其千余人。31日,张轸兵团趁东集团尚未赶到,回窜南阳。西集团猛追,于6月3日在南阳以东的马刘营地区,歼灭张轸兵团后尾整编第五十八师师部及第一八三旅共六千余人。同时,陈唐兵团及中野第九纵于漯河以南地区阻击胡琏兵团,杀伤其两千余人。此后,陈唐兵团向通许、杞县方向进发,改归粟裕指挥。
粟兵团南渡黄河后,国民党邱清泉兵团北返堵击,第四绥靖区刘汝明等部收缩固守菏泽、曹县、金乡等地,苏北地区的整编第八十三、第二十五、第七十二师及整编第六十三师一个旅向鲁西南增援,企图与粟兵团决战。由于国民党部队在鲁西南兵力密集,很难分割歼灭,而此时第三、第八纵已达通许、睢县、杞县之间,距开封只一日行程,粟裕于6月15日决定改变鲁西南作战计划,转向豫东,攻打守备薄弱的开封。6月17日,中央军委同意粟裕的意见。
开封是河南省会,著名历史古都,城防体系十分坚固严密,守军为整编第六十六师师部率第十三旅、整编第六十八师第一一九旅一个团及河南省保安第一、第二旅和另外三个保安团,总指挥是河南省政府刘茂恩,由整编第六十六师师长李仲辛实际指挥。
6月16日晚,粟兵团第三、第八纵向开封急进。第二天向开封四关发起攻击,18日黄昏全部占领。19日,突人城内。20日,国民党守军龟缩到核心阵地龙亭和华北运动场顽抗。21日,粟兵团攻城部队攻克龙亭。23日,拿下华北运动场。开封战役胜利结束,歼灭开封国民党守军三万余人。开封是被攻克的第一个国民党省会。
粟兵团攻占开封以后,国民党统治集团十分恐慌。蒋介石命令邱清泉兵团和第四绥靖区刘汝明部,向开封加速攻击前进;以新组成的区寿年兵团,由民权地区经睢县、杞县迂回开封,企图在开封地区与粟兵团决战。
粟裕认为,实施开封战役的目的,除了攻占城市全歼守敌外,更重要的是诱敌来援,以便在运动中各个歼灭。国民党军分两路奔向开封,恰予歼灭之机。邱清泉兵团战斗力较强,不宜寻歼,围歼较弱的区寿年兵团较有把握。于是,主动放弃开封,集中力量寻歼援敌于运动之中。此时两路援军距离较近,必须引诱其拉开距离,将其分隔开来,以创造消灭区兵团的战机。具体部署是:以第一、第四、第六纵和中野第十一纵,组成突击集团,由叶飞指挥,隐蔽集结于睢县、杞县、太康之间和民权地区,实施南北夹击,围歼区兵团。其余部队由野司直接指挥。以五个纵队担任阻援,即第三、第八纵先由开封向通许方向行动,待邱兵团进入开封,与区兵团拉开距离后,立即掉头向东,会同由上蔡地区北上的第十纵和位于杞县的两广纵队,组成阻援集团,在杞县以西构筑阻援阵地,隔离邱、区两兵团,阻止邱兵团东援;以中野第九纵进至郑州东南地区,阻击郑州之敌东援,并从侧后牵制邱兵团。另以冀鲁豫军区和豫皖苏军区一部兵力破袭陇海路徐州至民权段,直接配合野战军作战。为了配合这次作战,中野继续全力牵制平汉路南段的胡琏兵团和张轸兵团。
6月26日晨,第三、第八纵由开封城郊向通许方向转移,诱邱兵团西进开封。第一、第四、第六纵向杞县以南傅集东西地区隐蔽集结。国民党国防部以为,粟兵团经开封战役,战斗力下降,“似无积极企图”,“必向津浦路前进”,遂令邱、区两兵团全力追堵。邱清泉除以先头部队一个旅配合刘汝明部占领开封外,主力直扑通许,以尾击第三、第八纵队。区寿年认为粟兵团有向平汉路进攻模样,却又摸不清进攻意图,于是在进抵睢县地区后举棋不定。结果,邱兵团向西向南疾进,区兵团踌躇不前,两路很快拉开距离,形成了40公里的空隙。
粟裕于27日下达围歼区兵团的命令。当晚,突击集团各纵向区兵团发起进攻。到29日晨,将区兵团部和整编第七十五师、新二十一旅包围于龙王店及其附近地区,并完成对第七十五师的分割。同时,将整编第七十二师包围于铁佛寺周围地区。阻援集团控制了被包围的区兵团以西20公里的杞县至王堌集一线,隔绝了邱、区两兵团。7月1日,突击集团歼灭区兵团整编第七十五师的第六旅及新二十一旅。2日凌晨,歼灭区兵团部、整编第七十五师师部及第十六旅的一个团,活捉兵团司令区寿年、师长沈澄年。
在区兵团遭围攻的同时,蒋介石急忙组织西线邱清泉兵团和东线黄伯韬兵团进行增援。7月1日,邱兵团进至距区兵团约十公里的过庄、官庄、屈砦、张阁一线,与粟兵团阻援部队展开激战。东线黄伯韬增援兵团,由刚从北援兖州调回的整编第二十五师与第三快速纵队、交警第二总队组成,抵达被包围的整编第七十二师所在地铁佛寺以东约十公里的帝丘店地区。粟裕从突击集团中抽出三个纵队各一部,阻击黄兵团的进攻。东、西两线的阻击,有力地保障了歼击区寿年兵团作战的胜利。
粟兵团攻克开封,又在睢杞地区歼灭大量国民党援军,已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战役目的。因连续作战,减员较大,十分疲劳,下一步任务主要是组织部队撤出战斗,转入休整。粟裕认为,黄伯韬东援兵团特别积极,必须予以有力打击,否则难以顺利撤出战斗,即使撤出,各部国民党援军也会尾随而来,这就容易陷于被动。粟决定,乘黄伯韬兵团长途跋涉,尚未展开及战斗力减弱之机,先给其歼灭性打击;与此同时,迅速歼灭区寿年兵团残部。这一行动,对邱清泉兵团可起震慑作用,使其在粟兵团撤出战斗时不敢紧跟尾击。具体部署是:以第三、第十纵及第八纵一部继续阻击邱兵团;以第八纵大部及第六纵一个师围歼整编第七十五师第十六旅旅部及两个团;以第一、第四纵及第六纵大部、两广纵队,东移攻歼黄兵团;以中野第十一纵监视整编第七十二师,并作为战役预备队。
7月2日晚,粟兵团各部展开新的行动,突击集团一部迅速全歼整编第七十五师第十六旅旅部及两个团,主力则对黄兵团实施合围。4日晨,歼灭黄兵团两个团的兵力,并将其压缩于帝丘店及其外围十余个村庄内。5日,又歼其一个多团。
在围攻黄兵团的过程中,西线邱兵团在得到刘汝明部的加强后,主力绕过粟兵团阻击集团右侧,向尹店方向迂回推进;东线整编第七十四师已进至宁陵及其以西地区;张轸集团(临时编组为吴绍周兵团和杨子才兵团)、胡琏兵团虽被中野部队阻于濮阳、商水地区,但蒋介石仍严令其兼程北援,胡兵团正向太康急进。此时,粟兵团已予黄伯韬兵团歼灭性打击,为了保持主动,粟裕于7月6日命令各部撤出战斗,分别向睢杞以北及鲁西南转移。至此,豫东战役的第二阶段——睢杞战役结束,粟兵团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五万余人。整个豫东战役,粟兵团共歼灭国民党部队九万余人,改变了中原和华东战场的战略态势。从此,在中原战场,国民党军已完全丧失了发起战役性进攻的能力。黄伯韬在战后写的《豫东战役战斗要报》中,也承认中共军队士气高昂,实力雄厚,国民党在中原的局面“遂进入最严重阶段”。⑩
中原野战军在结束宛东战役之后,刘邓决定下一步作战方向是向襄樊、老河口行动。6月13日,下达老(河口)襄(阳)战役的作战命令。恰在此时,粟裕部队发起豫东战役。刘邓下令暂停老襄战役,速调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纵赴平汉路钳制张轸兵团北援,将第六纵置于唐河地区待命。22日,粟裕部队攻克开封后,转兵于睢杞地区。华中“剿总”司令部总司令白崇禧认为中原野战军主力齐集豫东和豫中,遂决心将主力向北集中,进驻南阳的整编第二十师也调至确山地区作后应。这样,老河口、襄阳、樊城守军完全陷于孤立状态。刘邓立即命令桐柏军区司令员王宏坤统一指挥第六纵队、桐柏军区主力及陕南第十二旅等乘隙发起襄樊战役。
老河口、襄樊守军为国民党第十五绥靖区,康泽任司令官,所属第一○四旅、第一六三旅、第一六四旅都是川军。为了便于统驭,康泽推荐川系将领郭勋祺为副司令官。主力驻守襄阳,分兵守备老河口、谷城和樊城。
7月2日,王宏坤率部首先进行老谷(城)作战。第六纵向老河口突袭成功,又在陕南第十二旅的配合下,占领谷城。尔后,进逼襄阳,分兵袭占南漳。桐柏军区第二十八旅也进逼樊城,分兵西渡汉水。
襄阳依山傍水,地形险要,北面与樊城隔汉水相望,城南群山耸立,似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工事防御体系也极坚固,康泽自称“铁打襄阳,固若金汤”。7日,王宏坤命攻城部队向襄阳外围发起攻击。13日夜,第六纵一部攻到西关,桐柏第二十八旅、陕南第十二旅也分别建立了东南角和东北角的攻击阵地。康泽急令第一六四旅放弃樊城,全力固守襄阳。15日黄昏,王宏坤下令总攻,第六纵从西关突入城内,陕南第十二旅、桐柏第二十八旅从东关涉濠登城,展开巷战。16日,攻克襄阳,生俘康泽、郭勋祺。
襄樊一役,刘邓中野部队共歼灭国民党军二万余人,中共中央致电刘邓:“这一汉水中游的胜利,……对中原战局的开展帮助甚大”。(11)
至此,国民党军的中原防御体系瓦解,为尔后刘邓、陈粟大军发动淮海战役、突破长江防线奠定了基础。
在中共各路大军的强大攻势下,国民党军队在东北、华北、西北、华东及中原五大战场都惨遭失败,蒋介石的分区重点防御战略破产。蒋自己也承认:“处处受制,着着失败,”(12)只好以“凡事不能必其成功,亦不能过虑其失败”来自我安慰。(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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