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自然在工作。虫蚁爬出洞穴,
蜜蜂飞出蜂房,鸟儿展翼高翔;
露天下,睡眼惺忪的冬天
也绽显笑容,带着春日的梦想!
惟独我却无所事事,
既不酿蜜,也不求爱、筑巢或歌唱。但我熟悉那开满紫苋花的河岸,
我也曾寻找过琼浆迸涌的泉头。
啊!紫苋花已不再为我开放,
那甘冽的酒泉也不再为我奔流!
我丢了花冠,在焦渴中彷徨:
你可愿知道我的灵魂遭何符咒?
无望的工作好比用筛子勺酒,
没有目标的希望又岂能持久。《无望的工作》用形象、想象、现身说法,叮嘱人们要有明确的追求目标,做有价值的工作。
柯尔律治用“整个大自然在工作”统领第一节,接着写一片繁忙劳作的景象:虫蚁筑巢,蜜蜂酿蜜,鸟儿歌唱,醒来的冬天绽显笑容,唯独“我”空虚无聊,无所事事。大自然的一切和“我”形成巨大反差。第二节转向写我的劳作:热爱大自然,热爱“开满紫苋花的河岸”,奋力追求, “寻找琼浆奔涌的泉头”。却不乏忧郁、失望、焦虑、彷徨,灵魂受伤。事实是:无望的工作没有结果,没有目标的希望不能持久。诗人现身说法,用一个悖论告诫世人应当做有价值的工作,人应当有精神灵魂的向往和追求。
柯尔律治重视诗人思想的深度和活力,他说:“一个人,如果同时不是一个深沉的哲学家,他决不会是个伟大的诗人”(《文学传记》)。作为自己文学观念的体现,诗人在诗中表现的思想就是人生在世,应当追求有希望的目标,应当干有希望的工作。作为一个注重心灵、灵魂、精神的形而上的浪漫主义诗人,柯尔律治表现一种脚踏实地,努力劳作的意象。人只有象蜜蜂酿蜜,蚂蚁筑穴,鸟儿歌唱,大自然四季转换一样完成自然赋予的使命,才得以奠定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但是人不同于物。高贵的精神、伟大的灵魂使人区别于自然万物,人们在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不能缺少对精神、灵魂的自由王国的探索追求,人们在创造的理性而浪漫的美的宇宙中徜徉,遨游,心飞神驰,超越人间的纷扰,沉醉于虚幻雄奇的精神领域,不仅是无尚的幸福,而且是人的特长专利。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创造,是贯穿全诗的主导热情,诗人以这种主导热情唤醒了联想、想象,使形象达到“化多样为统一,缩持续为刹那”的终极目的,使《无望的工作》传递出“富有人性和智力的生命”(柯尔律治)。
本诗用丰富浪漫的想象和自觉、理智的观念构筑全篇。诗人用浪漫主义的想象描绘自然万物,“睡眼惺忪的冬天”也带着春的梦想“绽显笑容”,这里运用了浪漫的夸张和拟人。人的劳动追求、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创造的意象是用“开满紫苋花的河岸”和“寻找琼浆奔涌的泉头”这极富想象力、形象性的语言来创造。自然形象的创造是为作者清醒的理智服务的,作者描绘自然是为把握本质服务的,是为“取决于更高意义的自然与人类灵魂二者之间的结合”服务的。如果说灵魂属于形而上范畴的话,依然是浪漫主义作家描写自然,表现自我,崇尚主观,崇尚感情的具体表现。诗中自然与“我”的巨大反差,正话反说的思想表现,优美的语言和韵律,久久震撼人们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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